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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九、读一本好书,就是和许多高尚的人谈话
远望着粉红的她在风雨中消失,我却找不到任何让她留下来的理由
地板上淌着水,水里混着血,我肯定血是我身上流下来的
火热着的情绪,碰撞、辩论、挤压、抬升,经8万万年的焚烧,哔竟破壁肚膛,立起一片森林般坚忍的骨头架子,踉跄着到达冰川第4纪
大型歌舞开始
他留人就开始跳舞,到他留山上来的客人开始跳舞
由一个吹笛子的他留男人为先导,一个盛大的舞队组成了
他留人的歌舞简单而又热情,从看似简单的歌舞中,把他们高涨的情绪表达出来
他留人是龙的传人,他们跳舞最喜欢跳的是“龙摆舞”,所在的人,绕成一条彩色的龙,龙腾虎跃,让人振奋
跳舞的几乎是全村的他留人都参加,可以这样说,他留山上,任何一个人都是跳舞和好手,没有一个的舞是不地道的
有些老年人,平时看上去笨手笨脚的,但到了跳舞场上,却让你看得眼花缭乱
白天跳了还不尽兴,到了晚上还要烧起篝火,在他留山上跳一个晚上
/>金钟的屋 老远,就看见他了,模糊的面容还是很熟悉的,我知道他是金钟
他没有像以往那样转身离开,而是望着我,好像在等我似的
早晨的太阳,新鲜的光芒,停驻在村庄
我走过去,离他很近了,水沟隔住了去路
里面积了黑的污水——才下过的雨,水积在了村庄里的小路上,成了水沟——污水里青的草,茂盛得成团,像难以梳理的乱发
村庄里总有些乱的东西,藏在暖和的光和影里面,兀自成长自生自灭
这种顽强,足以抵抗岁月的年轮
它睁着眼,看着,笑着,悲伤着,从不声张
金钟有点迟疑地笑了,隔了那水沟,莹莹的水波,翠绿的草,纷纷的思绪
金钟站在他盖的屋的西面,山墙已经垒好,马上要起脊了
从侧面上看,屋的体积是很大的
他说是给大儿子盖的,花了好多钱呢
房子是好的,在村里数得着,这是很自足的事情
他的模样还有我记忆中的痕迹,童年时期的,生动的容颜,瞬间萎缩,衰老,在尘世里风干
二儿子的明年也要盖,还得多挣点钱,他若有所思地沉默
他们父子在外打工,赚的钱都要用在房子上,生命的延续,那生命长河中的关键,与房子有关
这是个分水岭
男孩是村庄的根,父母培植着小树苗,给他浇水、施肥、剪枝、捉虫,最后,要好好挖个树坑,把已根系初成的树苗栽上
根系在适宜的环境中得以发达,在村庄中扎下根,根须自由地伸展,寻着地脉和水脉,与大地结成一体
他还是个孩子时,拖着鼻涕在房前屋后跑来跑去的
我和表哥叫他出来,隔着插着疙针的墙头,喊:金钟,金钟——
他应声,跑出来,他的寡妇娘在墙头下面的猪圈里喂猪,哐当关上门,追出来,嚷着:小王八羔子,天天出去疯,拿粪箕子去割草
金钟是孝顺的,跟娘回去,背了粪箕子拿了镰刀去家南地里割草
他有张总也舒展不开的小脸,黑黄的肤色,眼睛眯着笑着,好脾气的样子
个头一年年的也不见长,可饭量,金钟他娘说:一碗疙瘩汤,眨眼就见底
他的娘,二十岁上守寡,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
给他盖了屋,娶了亲,香火终于延续下来
这些年的苦没白受,孙子也有了,二位宅基地也有了,又要忙着盖屋
多少年过来,她身子依然结实,要看着引导着这一支家族的根脉,在村庄不断地扎下去
金钟娘过来了,喊他回家吃饭
站在屋的阴影里,娘儿俩向我告别
很显著的,他们的脸上的苍老,已超过了他们的年龄
村庄里的生计,来不得半点的虚假,一针一线,一砖一瓦,都是实打实
钱是点点滴滴积攒,都是血汗钱
所有的辛苦都写在脸上,人就老得快
余华说活着是生命本身的要求,活着就是为了活着
除了这种本能以外,人活着应该还有些期待和快乐,虽然只是小小的,却也是生的趣味
比如:期待着孩子成家立业;期待着新的生命的诞生;春天播种期待着秋天的的收获;期待栏里的猪快点长大;儿子的屋盖好了,那是卸下了重担似的一种快乐——给儿子盖屋从儿子降生起就是心头的阴影——金钟娘儿俩慢慢从屋的阴影走出
移动的时光,把屋的影子悄悄收起来,留给以后的日子
鲜活的太阳,依然是从东到西,晒着所有的树和房屋,村庄里永远的守候
那些跳动的光和影,柔和的底色,浓淡相宜的,说明活着的证据
沉重的力量,凝聚在村庄的深处,以散漫的方式,将它的臣民笼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