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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来找你啊,白痴
”男孩笑了,带着浅浅哀伤
涝池是孩子们的乐园
夏季里,正午过后,太阳将水晒得温热,我们便成群搭伙地到涝池里来,脱光了身子,扑通扑通跳进水了
北方的孩子都是些旱五十只马,不会水,游不得泳,我们只会钻在水里胡扑腾,脚手在水里胡蹬乱刨,将水打得四处乱溅,或者捏住鼻子屏息敛气,钻进水底,让别人找不到你,叫“打蒙蒙眼”
有时候我们打水仗,像傣族的泼水节,将水扬起来互相泼洒,哪一方输了,便落荒而逃,一滑一溜地爬上岸去,形似鲁迅文章中的落水狗
最好玩的要数“溜滑滑”
我们将涝池里的水洒上周围的斜坡,将斜坡弄得滑滑的,然后上去,坐在坡顶往下溜,溜到水里冲起一些浪花
再上去,再溜
有的人没选好位置,溜着溜着就将埋在坡上的瓦片或者碗碴儿溜了出来,将小屁股割出一道血口子,流着血,将涝池也染出一些红色
结实的娃娃咧一咧嘴,又去玩其他的,脆弱的便先淌出两股眼泪,然后张大嘴哇哇大哭
“喂,啊,小林呀,我今天刚下飞机
我回家看我妈去了
吓死我了,她突然得了急病,总算有惊无险,完全好了!——谢谢你!难为你一直还记得我的生日,有空过来玩呀,我还在原来的公司上班——”
这振聋发聩的唏声尚未休憩,蝉族中的男中音知了已当务之急地上台了
它恐怕你不领会似的,用高音喇叭将知了,知了,知了播上几百遍,并且每个尾音了都如戛但是止的响笛
其膂力之强,底气之充溢,声响之粗豪宏亮,简直令人惊叹!时间就在它一声声的知了中走远
——题记 一场雪是一个时间的分界,也是感觉的分界
感觉上一直过不去的那些事,和那场雪一起消失了
很奇怪我此刻的脆弱情绪,像一场灾难性幻想的主角,一朵云悄悄地飘来也有滂沱的预感
记忆中那场雪,总在明明灭灭地暗示我一些什么
一朵雪花,美丽的花,比一朵娇柔的罂粟花更让人心动,它让我感到何等地新奇
它仿佛只是一个梦,从多年前走到今天才惊觉的梦,吹弹得破的一个梦
生活中的我,对爱与美的隐秘的敬畏感,如影随形,那是因为心灵的稚气
如果幻想钢铁之器饮血至酣的话,我们好幻想的心也会渴血
如果知道行动的风也渴雪的话,那么漂泊的人也渴雪
如果人们永远为爱情困惑的话,我的隐衷和寂寞也便不言而喻
雪花要表达什么吗?它像我一样茫然吗? 其实我走在雪花飘舞的老街上的时候,正在渴望一场预想中的大雪,渴望一场帮助遗忘的雪
瓦片在雪色中只是显得更黑更亮了,尽管我希望雪会覆盖这个冬天的记忆,覆盖一个名字像洪水带走一片叶子
雪花落在我的手心,指尖逼人的凉意却让我内心一片火热
正午了,在嘉陵江边举目四望,江水并不比平常更急,却更浑浊;大堤还在重建,滨江路在大兴土木
雪花并没有掩藏住什么,只帮我们更近切地发觉眼前和历史的真实
记忆中穹窿形的青春之门,在我眼前即开即合
雪花转瞬即逝,在我们的短视中,像睫毛一闪
我不知道哪一朵会是许多年前的那一朵,一朵雪花会不会有历史,一朵雪花会不会穿越一个人生命的时光
雪为什么那么快地融成水,居然让你来不及看清它的样子呢? 我不能记住任何一朵雪花,但是平生的每一场雪我都有记忆
因而我疑心雪花也是有历史的
也许只有雪花的历史是相对纯洁的
一个人的历史,不会像春天一样,用鼓荡的雪阵,料峭的寒雨,凌厉的东风,把高大梧桐的枝柯也扫荡到垃圾堆上去,将点燃成为一堆薄薄的火
历史它不会如火一样美丽,也不会如火一样消失
一个人的历史,它不能被写成墓志铭,写成纯洁的理性的庙宇
一个人的历史的书页,它应该是一匹匹连接着覆盖一个身体一颗心灵的瓦片,你拣视一匹瓦片或远望一片斜矗的灰黑的瓦,你可以听得见它对外物轻轻的响应,比如石子的敲击,一挂雨滴的声响,一片叶子的翻滚,还有一粒雪花的装饰------有一切自然的牵绊,有一切自然的相许
你不要刻意去找什么线索
我渐渐在遗忘那场雪,就像我早已忘记去年夏天的江水是在哪一级台阶淹没我的脚背的
从来不需要想起,雪是从高处来的
温柔的雪,悄悄地落满我的黑发,洒上我的双肩
可是地上什么也没有,没有一处显出了雪非凡的白色质地
雪花那么广泛地播下,大地越来越感动得湿了自己的脸,给人热泪汹涌的感觉
可是你看雪花那么努力地飘洒,柔韧的大叶桉那么疯狂地摇旗呐喊,还是没有迎来积雪